孟如淮跟着他们进了电梯,颇为尴尬,刚想摁电梯,后边就伸出一只手。庄辛年说道:“我来就好!”
“谢谢!”孟如淮礼貌道谢。
电梯没有停,孟如淮发现上面贴了个小标签:此电梯只到二十六楼。
难怪,来的时候楼下的物业嘱咐她二十六楼搭这个电梯就可以了。
“今天吃什么?日本料理?”后面那个年轻的男人开口。
顾祁君的视线移到她的脑袋上,这时,她听到那个年轻的男人问了句:“如淮,你想吃什么?”
“啊?”
听一个陌生人像是老朋友一样喊自己,这感觉真的很奇怪。她有些生疏:“我已经吃了呢!谢谢哦。”
跟几个陌生人,还都是男人一起吃饭,这么怪异的场面她可不想应对!
然而,她的肚子却十分不配合地咕噜叫了一声。
“看来你没吃饱!”那个男人弯着丹凤眼,笑起来。眼低藏着一丝趣味,却没有嘲笑的意思。
“好像是!”这种情况下,顺水推舟总比尴尬好啊!但是她说得还是不免有些没底气。
“你想吃什么?”
这一次,是个淡漠的问候,孟如淮认得出,是顾祁君的声音。
“那就日本料理吧!”
沉默了两秒,顾祁君的视线从她的脑袋上移到平视,道:“吃意粉吧!”
孟如淮:“……”
所以……为什么要问她?
孟如淮想,随便吃几口就离开好了,然而孟如淮向来对合口味的美食没什么抵抗力。尽管吃得斯文,但眸子里的愉悦毫不掩饰。
等再吃两口意粉就找个理由走吧?——她想。
然而,当木瓜蛤蜊上来后。
木瓜蛤蜊!等吃完这个再走吧!——她想。
嗯?西多示士!这个好吃!必须吃几口。——她想。
……
每一份价高量少,摆盘精美,口味也不逊色。就这样,孟如淮吃了好几份不同的食物后,心满意足。但当她已经果腹后,便觉得自己如此不客气地吃了那么多似乎不妥。但看看另外三人,吃得也不比她少啊!如此一来,她才放心了。
“不好意思,我先去上个洗手间。”孟如淮借理由离开。
“出门左手边。”秦仪提醒道。
“谢谢。”
当孟如淮把房间门关上的时候,秦仪看了一眼她面前的空盘子,笑道:“看来未来的嫂子挺能吃的!”
顾祁君不语,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。
“不过……她好像要把你送的礼物归还。”
秦仪习惯了顾祁君的沉默,丝毫不尴尬,有笑道:“或许,你送些吃的给她,她才不至于拿回来还你。哈哈……”
三人得知她离开,是因为服务员拿着精致的小盒子进来,说:“顾先生,同你们一起用餐的女士托我把这个给您,并带了一句话。”
这时,连顾祁君也稍作诧异,看向服务员。
这女人……
“什么话?”顾祁君敛了情绪,又淡漠问道。
“说谢谢顾先生请的这顿饭,摆盘精美、味道可口,比她做的还好吃。”
顾祁君:“吃得还真认真。”
秦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,这拒绝女人拒了二十几年,却没想到今天竟被拒绝了两次!秦仪觉得,这件事足够他跟瑞迁说一个月!
就连庄辛年也忍不住噗嗤一笑,道:“看来是个认真的孩子!”
这祁君和秦仪好歹也生得俊美,她还真是一心只在食物上。
另一边,孟如淮在公司楼下下了车。刚想进大楼门口,就感受到有一道目光。她下意识扭头,果然见苏敬然站在那儿,脚边一地的烟蒂。
孟如淮平静的内心泛起波澜,但很快这波澜又变成一滩死水。她面无表情,无视对方存在,往大门走去。
忽然,胳膊被人拽住了。
“如淮……”苏敬然唤了一声她的名字。
“放手。”毫无温度的警告。
“我想跟你说几句话。”
“我跟你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!”
在他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时,她对他就已经绝望。她孟如淮,哪怕是孤独终老,也不会再跟这种品行的男人一起!
“我知道错了!我真的知道错了!”
苏敬然几欲流泪,满是哀求。
这么多年的感情,若说一点都不心软,那是不可能的。
“如淮?”
忽然的叫唤声打断两人,孟如淮从思绪中缓过神,抬头看向声源。
“刚才一起吃饭的时候,你的东西落在餐厅了。”说着,白皙修长的手从衣袋里出来,并递给她一个盒子。顾祁君还不望瞥一眼旁边的男人,那目光分明是淡然,却又似乎有些锐利。
这种让人不可忽视的威严让苏敬然松开了手,顾祁君见状,十分自然地横在两人之间,又十分自然地将她护在身后。孟如淮想要说什么以示反抗,但苏敬然蠢蠢欲动的目光与自己相遇时,她便任由顾祁君横在自己面前。
“苏先生是有话跟我们说?”
“如淮……”他却不应顾祁君,而是一脸苍白,将求援的眼神投向他身后的女人。
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看他们,甚至还有人在不远处等待一场“好戏”。
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。”
顾祁君不喜欢被别人当做猴子一样观看,拉着孟如淮往一边走去。
大楼的旁边有个小花园,他们就在那儿说话。
“我想跟如淮说几句。”
苏敬然用一种宣告的语气,似乎想表明身份。他想,如淮不过还气头上。
顾祁君看向身侧的人,后者问:“你在一边等我一下?”
虽然,顾祁君这种以男朋友身份的做法让她感到不悦,但眼下,有他在,苏敬然反倒不敢冒犯。
孟如淮见他走远,才对苏敬然说:“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。”
苏敬然忽然上前一步,想抓住她的手腕,顾祁君眸子一凝,鞋尖刚移向他们,那边的孟如淮在对方触及自己前后退一步。
“你说便是了。”她冷冷道。
“你跟他……”苏敬然心中有跟刺。
“苏敬然,我们已经结束了。”所以,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。
“我知道是我的错!你还气头上,我不该听别人蛊惑,对你做出那样的事!”他生怕她下一刻就离开,忙又道,“如淮,那件事本来就是我的错,你们之间的事我不过问,更加不会责备,你原谅我好吗?”
别人的蛊惑?如果自己心里没这种念头,别人又怎么能顺水推舟?
责备?他又有什么资格责备?反倒是他大发慈悲了?可笑之极!
“呵!”她轻哼冷笑,“苏敬然,我们已经结束了。”
“如淮——”苏敬然还想说什么,最后却被一口怨怒塞住喉咙了。
说完,她便转身,头也没回地离开。顾祁君却看到了,她的眼泪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流出来。他却默不作声,跟在她身后一起离开。